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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暴力的“最正當最正常理由”——要不,就假裝醉了吧。

是啊,喝了那麽多,醉了也是很正常,既然醉了——

“哎,我的頭好昏,好像喝多了呢?怎麽回事?咦,我怎麽在這裏。”她瞬間換了一個畫風,雙眼迷離開去,昏昏然的打著哈哈,裝作茫然的四處張望,“啊,聞總,你也在這裏,我剛剛沒有做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吧——”

聞瑾軒看了她浮誇的演技一眼,冷冷道:“陸千千,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言簡意賅。見血封喉。一刀斃命。

千千的臉皺巴了一下,糊弄的表情戛然而止,這百試不爽的一招,好像,不太適合眼前這家夥。

她清亮的眸子一閃,既然摸不透聞瑾軒的心理,姑且常理度之,看了聞瑾軒一眼,又再一眼,嘆口氣,努力把表情調整到萬分懊悔的模樣:“聞總,哎,我這人,酒量不好,酒品不好,一喝酒,就發昏,做了什麽事情也忘記,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哎,反正人已經打了,事也幹了。聞大老板,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引咎辭職,明天就走。”

她大義凜然的表情一片壯烈之色。

“做了什麽事情都忘了——難為你還記得打了人。陸千千,你知道你打的是誰嗎?”聞瑾軒對這種矛盾邏輯毫無容忍力,他眼中全是讚同的神色:算你還有自知之明,酒品,真不是一般不好。

“不認識。”千千無辜的模樣,確實忘了他的名字。

“不認識?”聞瑾軒被口水嗆了一下,他咳了兩聲,擺回原來正色的表情道,“你可知道,錢景臻是錢氏集團第一繼承人。他父親在俞章市跺一腳,地都要抖一抖。你,在聞世的年會上將他打成了豬頭——陸千千,你竟然說不認識?”

千千並沒有被這些話嚇倒,她挑一挑眉,臉上是隱隱的自信輕松神色:“他老爹跺跺腳能地震——又不是他?況且,你覺得他會哭著撲到他爹爹懷裏一邊抹眼淚一邊告狀說‘嗚嗚,爹,有個不認識的女人不讓我調戲還把我打成了豬頭’——嗎?”她拖長了最後一個字的音調,笑瞇瞇的看著聞瑾軒,“放心吧,聞總,不會連累到聞世的。最多,估計以後可能會單獨找我麻煩。”

聞瑾軒被她張牙舞爪的表情逗笑了,但瞬間,千千毫不在意的表情又讓他有些惱怒,他張了張嘴沒出聲,心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車子轉過彎以後,開始緩緩降速,柔和的燈光透過車窗照射進來,在千千自信意氣的臉上一閃而過,在聞瑾軒緊抿雙唇凝視的臉上一閃而過。

他的眼睛一動,緊緊看著陸千千那微微沁出了紅色的手掌,聲音隱隱帶著不悅,將後座一件襯衣扔到了她手上:“你的手流血了,包一下吧——別弄臟了我的車。”

他嚴肅的補上了後面一句,帶著一絲絲不耐煩的腔調。

襯衣雪白的布料一接觸到鮮血,便點染出朵朵血花來,千千抓著那衣服,皺皺眉頭,說的她多願意在這裏把自己手搞的鮮血直流一樣,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衣服,一股奇怪的香味,這人,看著蠻男人的,怎麽跟個娘們似得,衣服都搞的香風四溢。

不要吧,已經沾上了血,也不能直接還回去;要吧,似乎也不太好。

她低頭看著襯衣,沈吟著沒說話。

車子裏一下安靜下來,在這本是平常的安靜中,因著某人專註而奇異的眼神,好像有種奇怪的氣氛悄然而生,陸千千實在不適應這種奇怪的氣氛,她也不擅長處理這種奇怪的氣氛,而對方顯然安之若泰,毫無察覺。

千千終於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聞總,唔,剛剛的事情,還有——這襯衣,算我謝你了,我會洗幹凈還你的。喏,就在這停吧,我先下車了。”她重重強調了幹凈兩字。

“算謝我?”聞瑾軒莆一聽到這三字,瞥了那不知狀況的家夥一眼,臉上忿然顯出商人斤斤計較的本色,幾乎立刻不滿的駁斥,“你在年會上和行政部那個周雲彩鬧成那樣,然後在我的車上,當著我的面,把錢氏集團的獨苗打的變形,留下這麽一個爛攤子,就這麽走了——這叫就‘算謝我’。”

剛才要不是他及時讓張允穩住了局面,只怕今天的年會真會變成‘鬥牛’大會了,要不是方才他眼尖看到了錢景臻,只怕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早已經被憤怒的錢景臻撞在墻上貼起,撕都撕不下來了。

真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他帶著好心落空的不滿看著千千。

千千感受到對方強烈的譴責,看來是這家夥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抓著襯衣的手有抽筋的前兆,歪了歪頭,猶豫的看了眼對面滿臉計較的聞瑾軒,呃,這個事情扯下去會不會牽涉越來越大,千千安撫著良心,帶著一絲壯然:宋遠橋,張超們,為了你們不殃及池魚,今日我白某豁出臉皮,無賴一把也是值了,

“啊——突然覺得頭好昏,”千千再次扶住額頭,“啊,耳朵有耳鳴,好像什麽都聽不見了——啊,聞老板你剛剛說什麽?頭昏,頭昏,真的好昏……”

她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做痛苦狀:“我一定是喝多了,對,呃——好想吐,停車,呃——我想吐,停車!”

隨著她艱難的一聲慘呼,車瞬間停在原地,千千心裏大讚,幹得好,小張。

緊接著千千迫不及待的一推車門,踉蹌著跳了下去:“聞總,不行,哎,我要吐了,我看你還是……我要吐了……呃 ”她伴隨著扭曲的臉龐,瞬間幾步踏入路燈的陰影處。

“餵!哎,陸千千,明天……”她聽見聞瑾軒的聲音越來越小,“……”好像是讓她早點來上班。

幾步挪到了陰影處,她立刻穩穩的站定,彎腰側身偷眼瞅著那車,又過了一會,車子緩緩啟動,向著大樓正面廣場開了過去,看來是放棄了等她。

方才一點點血差點滴到車上都那麽大反應,現在說我要吐了,只怕更是躲都躲不及了。千千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勝利笑容。

“上班?上毛的班。”千千揚揚手上的衣服,哼了一聲,“晚上搞出這麽個事,還指望那頭彩,不倒出血就好了。”這等折了夫人又賠兵的賠本買賣,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她摸摸自己的口袋,上個月工資已到手,省省的話撐到畢業沒什麽問題,等有了畢業證這個通行證,那到時候自然是想到哪就到哪,好好找個地方,找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工作養活自己,一切再從長計議。

根據這個身體原來主人“陸千千”過往記憶中的片段,那些周圍環境和她自己經歷的總結,無不處處都在強調讀書的重要性,讀書,是改變窮人孩子命運的最好武器,“陸千千”深深的相信:一個名牌大學的畢業證絕對是找工作的首塊敲門磚,沒有大學畢業證,工作的質量絕對是不一樣的。

白卿亭氏族門第觀念雖然不是特別嚴重,但是對地位和權威這回事還是蠻重視的,因此,受了“陸千千”原本記憶的深刻影響,在解決溫飽問題後,她目前唯一的目標和想法就是一定無論如何都要拿到畢業證。

念及今天的事情,為了不讓宋遠橋難做,也算給保安部不留下把柄,她順著墻根到了保安崗亭,留下了一封告別信(辭職信),算是單方面走了個流程,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至此,不告而別。

另一邊,車子緩緩開到了大樓的正側面,聞瑾軒臉上還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如同黑暗中蔓延的薔薇,呼啦啦的盛放了一臉一眼。

他看向前方:“小張,你覺得,她真的喝多了嗎?”

小張沒說話,緩緩搖頭。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

聞瑾軒兀自搖了搖頭,臉上笑意更深。

車子穩穩停下,他下了車,只覺得今日所有的郁結都奇異的消失了,腳步不由輕快起來,大廳門口,聞瑾意和聞瑾吉正在送客,聞瑾軒正好看見steven 唐帶著他的助手田雨緩步而出,兩步上前,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手拍了拍他肩膀:“steven,今天招待不周,還要多見諒。這俞章到底不比淮左市,場地有限。不過,我們期待的心情可是只多不少的。”

steven 唐微微頜首示意:“聞總您太客氣了。”

聞瑾軒又看了看他旁邊的時同幸,幾乎微不可察的瞬間,眉頭皺了皺,但是幾乎是剎那,他臉上是同樣的熱情笑意,拍了拍時同幸胳膊:“聽說時大經濟是steven的鐵桿粉絲,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時同幸疏離而客套的笑了一下,陪著steven唐一同向外面走去。

數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中,聞瑾軒投身喧嘩的浮世熱鬧中,推杯進盞,笑意拳拳。

走秀的臺子已經清理,大廳變得更加寬敞起來。

舞曲恰當的響起,姿勢嫻雅的淑女紳士滑入舞池,聞瑾軒只簡單跳了個開場就停下來,手執著杯子,緩緩的喝酒。

隔著重重人群,錢品秋穿著瑩白如玉的晚禮服,紅唇嬌艷欲滴,一杯飲盡,一杯在手。

可是,她的目光這一次,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回饋。

一個氣質溫厚的男子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去,做了個請的姿勢。

錢品秋看著對面,聞瑾軒的目光綿遠悠長,她落落大方的將手放到男子的手上,滑入了舞池,旋轉,起身,伸手,踏足。

男子客氣的介紹自己,錢品秋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後,她眼中突然失去了聞瑾軒的身影。

心口微微一頓,錢品秋舞步頓時一滯,溫緩的音樂聲變得空曠悠遠。

舞會已經接近尾聲,陸續有一些人離場,有一些人,舞步繾綣,心卻離去。

她聽見有人低聲的議論著,今日在年會上綻放異彩的那個女人,正是聞大公子的禁*臠,指甲不自覺的抓緊,引得舞伴驚呼一聲,訕訕退了兩步。

作者有話要說: 某聞的夏爾凡襯衣在咆哮:竟然,我只是一塊擦手布,陸千千你這個俗人!俗人!你知道你守園子守多久才能換了一個袖子嗎?

而某千恍然不知,看著洗衣粉和肥皂發愁,洗不掉耶,要不開水燙燙?

某襯衣:啊*&……%()&……#¥——等你完璧歸趙的時候咱們再算賬!!

本章捉蟲加修改,細節不改不順不痛快。看過的姑娘們請忽略,如果有時間也可以瞅瞅哈。

☆、有些消息讓人不安

第二天一早,宋遠橋帶著那略顯潦草的辭職信到了二十一樓,半是自責半是遺憾的交給了張允。

張允在會議室外徘徊了一會,最終放到了聞瑾軒的辦公桌上。

關於昨晚公認第一名的獲得者,翌日霸王做派的辭職,這實在不是個好消息。

他放下了辭職信後,在辦公室外站了好一會,聞瑾軒也沒有叫他進去,隔著一點透明的玻璃門,他看見聞瑾軒仍在看那封信,面色低沈,一行一行在信上面慢慢的敲著。

半晌,也沒有說話。他輕輕嘆口氣,自去了。

年會的獎勵最終發給了銷售部門,他們的狼圖騰系列從人數上壓倒性奪得了不記名投票的第二名。

保安部門長籲短嘆,人人都去問宋遠橋,只可惜,宋遠橋找遍所有人才發現,陸千千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聯系方式。

她不上網,不用電話,連郵件都不收發,完全沒有一點二十一世紀新青年和新中年的做派。

這麽過了不到兩天,人人都知道那風頭盡出的保安部陸千千離職了。

於是,關於年會的那一場走秀,便立刻多了很多活色生香的想象和猜測,很多人認定她是費盡心思沒有重獲新寵,不得不灰溜溜的離開了,也有人猜測,她是已經如願以償,這會,估計在某個莊園或者海灘悠閑的曬著太陽喝著紅酒呢。

這一日,寶洛剛剛走到大廳前臺取包裹,便聽到幾個企劃部的行政妹妹和前臺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議論著什麽,她本來拿了包裹便要離開,忽然聽的“陸千千”三個字,不由心裏一動。

結果聽了不到一分鐘,其中猜測實在不堪入耳,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幾個小姑娘一見她,立刻乖巧的笑起來,忙不疊的招呼了一聲,便各回各家,各找各部門去了。

前臺小姑娘來的不久,寶洛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捕風捉影的事情,還是少說些。嘴巴閑了,工作的事情就做的少了。”

小姑娘暗自撇撇嘴,心裏是不服氣的:“謝寶洛姐指點。”

“指點談不上,不過是舊談罷了。”寶洛拿著包裹,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噠噠的踩在地板上,光滑的地板上,仿佛步步生蓮。

小姑娘暗自瞪了她一眼,懊惱的坐下來,繼續看那俞章大學的論壇。

那上面已經熱鬧的不行了,有關這位大四突然綻放異彩的新任校花的傳聞甚囂塵上,簡直炙手可熱勢絕倫。

圖文並茂的各種推測和傳言完全沒有被即將到來的畢業答辯影響,反而成了離別時刻最精彩的一場謝幕大劇場。

事情的起因是一個叫晴天打傘的發帖人在學校論壇掛了陸千千的墻頭,拍下了千千某日深夜醉醺醺從雷諾下來的照片,一度引起學校多方揣測,但是因為千千已經大四,即使戀愛其實也算正常,加上一直沒有後續,因此熱議了一段時間,在千千恍然未知的時候就悄然過去了。

然而在沈寂了一段時間之後,這個帖子又被挖墳翻了出來,這次追加的猛料是千千和張教授在校園的照片,那張是張教授推薦千千去聞世集團時談話時的照片,內容非常簡單,但是,在這個帖子異樣的內容下就顯得格外引人遐想,那師生間最單純的一次拍肩也似乎多了點其他的味道。

寶洛一行行的看著留言和評論,眉頭漸漸皺起,她點著鼠標,一下一下,想了很久,終於點了網頁保存。

這日下午,往總裁辦送文件的時候,她眼尖的看到了陸千千的辭職信,那是張允曾經說過的,一張便箋紙上面隨意用油筆寫了幾行字,隔得太遠,她隱隱看到: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便知趣的移開了眼睛。

想起寶釵那日說的關於年會彩頭的準備,還有之前聞瑾軒暗自獲取的信息,寶洛看著老板那張不拘言笑的臉,揣測心思向來是聞瑾軒最為厭惡的,她實在很猶豫。

聞瑾軒打開文件,淡淡看了幾眼,感受到寶洛的存在,他沒有擡頭,淡淡問道:“還有事嗎?”

寶洛咬了咬嘴唇,豁出去一般:“聞總,今天我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聞瑾軒又翻了一頁:“嗯?”

“關於陸小姐的。”寶洛緊緊看著聞瑾軒。

對方的手不自覺的頓了一下,寶洛如同受到鼓舞,將自己在論壇看到的消息簡單而委婉的講了出來。

說完了,她站在原地,心裏砰砰跳著,曾經三個秘書因為揣測聞瑾軒的心思離職,也有一個因為揣測聞瑾軒的心思從小小的市場助理青雲直上成為總裁辦的一員——她怎麽也要賭一把。

聞瑾軒合上手上的文件,往桌子前一推:“這份市場數據的七十五分位有點問題,你去找郝雲峰核對一下。”

寶洛飛快的接過文件,猶豫了一下,到底不敢再開口,應了一聲慢慢的往門口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暗暗的腹誹:叫我!叫住我!叫住我呀!

但是直到辦公室門輕輕闔上,也沒有聽見後面有任何異動。

難道,我猜錯了?寶洛把文件按到怦怦亂跳的胸*口,一陣疑惑。

辦公室門闔上的瞬間,某人轉過了頭,那份被半壓在合同下面的辭職信字跡飛舞,聞瑾軒慢慢的將它拉出來,便箋紙很薄,稍一用力就微微開裂。

他輕輕摩挲著粗糙的紙張,眼睛深如黑潭,輕輕嘆口氣,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桌面:陸千千啊陸千千,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若沒有足夠的庇護,孤軍奮戰的你能支撐到什麽時候呢?

而這個時候的千千正在全力準備她的畢業論文答辯,靠著在圖書館的一周苦熬,好歹把原來的雛形論文填了個大概。

這一日,她走出圖書館,已經是五月的風,吹在人臉上,像一團小小的陽光,明媚肆意。

千千穿了她之前和公孫然一起買的那條桃紅色裙子,裙子剪裁合體,顏色明亮,襯托的千千面如桃花,她站在臺階上伸個懶腰,幾個路過的同學都放慢了腳步,頻頻回首。

一個女孩子走過了又轉回來,看了千千好一會,不確認的喚道:“千千?”

千千轉頭看她,腦子裏飛快的搜索,很快找到一點信息。

這個女孩叫柯相,和千千來自同一個地方,是個不折不扣的學霸,已經被保送研究生,曾經斷斷續續接濟過“千千”。

幫人和被幫完全是不同的感受,千千露出親切的笑意:“柯相。你好。”

柯相上上下下打量著她,意外道:“千千,你還真變了不少。”

她半是疑惑半是不解的道:“昨天我媽給我打電話,說你媽前幾天竄門,念叨著你好久都沒往家裏打錢了。可是,前些日子,我才聽公孫然說給你介紹了好些好工作。”

千千不知道該怎麽接口,只笑笑沒說話,柯相的同學遠遠的等的不耐煩喊了起來,柯相只得匆匆忙忙的準備走,臨了,她語重心長的勸解:“千千,我知道你辛苦,但是,有時候捷徑不一定那麽好走,咱們都是沒權沒勢的草根階級,沒有什麽比腳踏實地更踏實的了。你媽媽也是逼得太緊了,但是,有個時間,還是給她打個電話吧。還有,放假就回家看看吧。”

柯相說完這些話就急急忙忙的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千千,捷徑?往家打錢,養家糊口?回家看看——這襲話信息量略大啊。

千千摳摳頭,關於家的這部分的記憶貌似都不太愉快,她毫不猶豫的放棄了探尋,果斷決定,先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還有幾天的論文答辯再說。

於是乎千千,剩下的幾天幾乎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搗鼓論文,一個標點一個標點的校對,直接拿出了當年背誦白家劍法和槍術心法時的蠻勁,待到臨答辯的頭天,勉勉強強算是全部搞定,她收起資料本,正好閉館,低回而婉轉的音樂響起來,她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夜裏的風清爽扶人,千千繞著校園林蔭大道慢慢走著,古老的校舍靜立兩旁,她仰頭看那輪圓圓的月亮,不知道這輪月亮是不是曾經照耀過故國和家人的那一輪,她仰著頭站在樹下,癡癡的望著,任由心裏泛起微微的思念和一種恍若隔世的惆悵。

在圖書館的這段時間,她有意無意的翻找了所有穿越魂魄類型的書籍,從莊周夢蝶到游園驚夢,志異小說和荒唐聊齋,每個故事都沒有提到該如何回到過去,只有同樣美好或者不美好的將來。

千千像一只小小的雛鳥,蟄伏在這個異世,帶著漫不經心和些許好奇,也許文明會偶爾征服她,自傲和沈默會掩蓋她,但是每到人生的關鍵時刻,天生的強悍便會主導一切。

一輛銀白色的汽車緩緩的從林蔭道上駛過,車子很華麗,車牌號碼也很吉祥,千千瞬間有點憋悶,無論在哪裏,都有著無形的等級,這個異世通行的顯然是財富,在綬國曾經身份低下的商人在這個世界卻拿到了通往各處的鐵卷王牌。

她嘆口氣,果真是風水輪流轉,鮮衣怒馬的日子都是過去了,現在的自己,是還在為個畢業證磨頭皮的小雜草。

只是,這個畢業證真的像“陸千千”記憶裏面那麽管用嗎?她覺得有點懷疑。

汽車的車窗半開著,一個女人一手夾著煙一手懶洋洋的扶著方向盤,兩人錯開的瞬間,千千看清了她的臉。

過目不忘的記憶立刻提醒她:這個女人,在聞世年會上面見過,隱約聽的說是姓錢。

不是是錢景臻那個敗家子真的找了他姐姐來幫忙投訴吧?

在這個節骨眼上,千千忽然有點心虛。

作者有話要說: 某千:別虐我了,親媽。

作者君:那得你早點進入狀態啊!

某千:那你別後悔!

某軒:拉虎皮唱大戲,還不是我來給你收場。

作者君,奸笑:要不說,舍不得兔子套不到郎呢

☆、照片事件

回到寢室,推開門的瞬間,裏面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千千挑了挑眉,對這種不友好的氣氛,她已經司空見慣,只輕輕嘆口氣,排擠和議論她已經成為另外幾個女孩子消除隔閡統一戰線的重要基礎。

開始也曾經試圖考慮扭轉局面,但是一次無意的偷聽,讓她徹底絕了這個念頭,對於她們來說,更喜歡站在高人一等的位置,尋求內心的存在感,而非平等的交流。

或許曾經的“陸千千”她們還可能會有片刻的同情,但是如今這個忽然不再受制於人的陸千千卻無疑的深讓她們痛恨的。

秀才不語兵,君子不語小人。陸千千撣撣耳朵,只當一群蒼蠅而已。

荀晴悠按住電話,看了千千一眼,簡單道:“嗯,那我先掛了,明天再和你講,還有更無語的呢,拜拜~~”

寢室安靜的壓抑,一種表面平和的尷尬氣氛緩緩蔓延著,千千大咧咧的伸個懶腰,洗完臉腳就爬上了床,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還有什麽比論文答辯更重要呢。

第二天不過六點多,寢室裏面就劈裏啪啦的響起了洗漱聲,吹頭發的吹頭發,化妝的化妝,試衣服的試衣服,人人都搞的隆重而熱烈,似乎少抹一層粉那答辯分數也會被影響一樣。

千千睡覺向來警醒,她從第一個女孩子睜開眼睛就一並醒了過來,實不想觀看她們花枝招展的亂顫模樣,索性閉上眼睛在床上閉目養神。

荀晴悠最後一個出門,她在千千床頭頓了頓,一副懶得費口舌的不耐煩:“陸千千,導員讓你去她辦公室一趟。”

說罷,也不管千千聽沒聽見,應沒應答,便哐當一聲帶上了門走了。

千千睜開眼,蒼白的天花板上還貼著一張過期很久的海報,她眼睛慢慢移向窗戶,看太陽的位置,現在最多辰時兩刻(七點半),這麽早,導員怎麽會有什麽事情突然要她前去?按照猜想,應該是昨晚就有了這樣的通知才對。

是助學貸款?還是,那個錢家敗家子真的來告狀了——這不應該啊。

千千慢慢起了床,攏了攏已經齊腰的長發,對於剛剛兩個猜測,她按下不表,這都不是這個時候優先考慮的,想了想,反正都已經遲了,還是先去論文答辯再說。

如果她有那麽一點對八卦的好奇心和上網的熱情,就會在俞章論壇和貼吧看到那深水炸彈般的第三輪照片和鋪天蓋地的議論。照片上,

——在一處大樓地面停車場,陸千千衣衫不整的和一個男人一起進了一輛商務轎車,他們一前一後,男人手和身體的姿勢非常暧昧,陸千千身穿略顯寬大的保安服裝,脖頸雪白,釵發淩亂。

男人的臉被貼心的打了馬賽克,因此陸千千那張帶著不懷好意的臉顯得格外引人註目。

下面全是各種精彩的猜想和謾罵議論,更有甚者揚言一定要舉報到學校好好“為民除害”。

而那個神秘的樓主不時的在下面回覆幾句,掀起一波又一波的討伐狂潮。

論文答辯安排在學校的第一教學樓,這裏新進更新了多媒體設備,教室也足夠寬敞,非常適合大課和會議。

每年的答辯,各個學院都會要求自己學院的學生,無論大幾都一並參加,以往安排在其他設備更新的教學樓,因為場地原因,每每總是人滿為患。

千千路過食堂順便買了倆饅頭,一邊啃一邊瞄著手裏的資料,到了一教二零三面前,她遠遠看到整個教室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人,這麽多人,千千掃過幾眼,便發現,這裏面不只是自己學院還有其他系的同學。

什麽時候中文系的答辯也這麽火熱了,她慢條斯理的啃著最後一個饅頭,一邊往裏面走去,每個看著她走過來的人都自動讓開了路,人群中慢慢出現一條狹小的縫隙。

每個人都在看著千千,那眼神,帶著喜氣和說不清的幸災樂禍,還有的有著絲絲憐憫和可惜,讓她瞬間想到當年在軍隊校場的萬人審判大會。

千千心裏騰起一抹不詳的預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

荀晴悠帶著充滿電的手機坐在左前方一個視角奇佳的位置,陸千千出現的瞬間,她打開了在線分享的同步攝像功能。

俞章某高爾夫球場裏。

費傑正在和時同幸打高爾夫,聽見手機叮咚一聲,不由一笑:“阿幸,剛跟你講的事現在有後續了。”

時同幸掃了一眼:只見那視頻中攝像鏡頭慢慢的從最左側雜亂照片的的黑板上滑過,停在了擁擠的門口,一個拿著饅頭的長腿美女出現在鏡頭,一副呆滯萌萌的表情。

他轉過頭,一桿揮出,球半拋物狀飛出,落在了遠處的球穴綠地上,球童乖巧的跑過來,幫兩人收拾球桿,坐上球車慢慢過去。

“哎,時經濟,你這開球,有點過了?”費傑掃了那快到深草區的球,狡猾一笑,“不明白,既然打算簽她幹嘛不幫幫她,一句話的事。”

時同幸穿了一件圓領T恤,他把帽檐壓了壓,淡淡道:“這點風雨都受不了,以後怎麽在秀場混?”

費傑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

千千推開門的瞬間,無數目光利劍一樣掃過來,她使勁咽下喉嚨中的饅頭,有點後悔沒要那學校的免費湯,這饅頭太噎人了。

在門口撫著門咳了好幾下,終於強行咽了下去,擡頭一看,教室裏面人幾乎坐滿了,此刻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饒是千千見慣此等場面,為著這些看起來不太友善的目光,也有些不自在,她掃了掃教室,只有最後面還有零星幾個位置,當下,擡腳往後面走去。

“陸千千?”一個嚴肅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說話的是院裏有名的早更女導員單夢,名字夢幻,生的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教學嚴苛,紀律嚴明,憎惡過度分明的典型。

“單老師。”千千回頭,禮貌的笑笑,應該沒有遲到才對。

“我讓荀晴悠通知你去辦公室,你怎麽來教室了?”單夢皺著眉頭。

千千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明明她在教室,自己去辦公室幹嘛?面壁?

“今天論文答辯,單老師。”是更年期不是遺忘期啊。

“平時看你挺樸素的一個小姑娘,怎麽做事情這麽不經過考慮?”單夢面色不善,看陸千千一副雲淡風輕無辜單純的模樣,瞬間來了氣,直接放棄私下溝通的打算。

做事?什麽事??難道,真的被告狀了?陸千千額頭一陣黑線,立刻想到昨晚的錢家那個女人:他大爺的,這個錢景臻也真太不是男人了,竟然真的豁出去臉,最無語的是,竟然還是讓他的姐姐來打小報告。

“單老師,這個事情是有原因的。”千千看了看左右那些好奇的目光,努力解釋道,“本來,我也不想這麽過份,但是,我也是被逼的啊。”她撲扇著無辜的眼睛,要不是他心懷不軌,吃豆腐占便宜,能被打的那麽慘?

“況且,老師,一個巴掌也拍不響是不是?”千千盡量顯得真誠些,心道,這還算過分,我已經下手很輕了。

單夢聽了這話,頓時臉色一變,恨聲道:“陸千千,你還有理了?!還有臉說這話!!你知道你這樣給咱們學校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真是恬不知恥!”

陸千千楞了,打了一個登徒子怎麽會給學校帶來負面影響,還成了老鼠屎?

看陸千千不說話,單夢口氣更加嚴厲,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惱恨:“我帶了這麽多學生,就沒出過這麽荒唐的事情!陸千千,本來想著你年紀輕,我是想給你機會的,昨晚在學院辦公室我等了你半晚,你都去幹什麽了?”

千千一滯,老實回答:“昨晚我去圖書館改論文去了。”教室裏面全是人,她一時沒有看到荀晴悠的位置,“而且,我是今早才知道您找我的。”

單夢冷哼一聲:“所以,你知道今早我找你,就根本不當一回事,直接來做你的論文答辯?”她說完,忽的動手一把扯出了千千手上的資料:“我看你,這答辯,也別參加了。”

千千手中一空,她下意識看了看還剩下一半的饅頭,不解道:“單老師,這和答辯有什麽關系?為什麽我不能參加?”

雖然學校是規定打架鬥毆嚴重的可能會開除學籍,但是她是在校外實習,並不是和同學,更何況,這在某種程度上,不過是自保罷了。

單夢嫌惡的揮了揮手中的資料:“陸千千,我也不和你多說,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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